Pinobo

(绣春刀二哥/少林寺大师兄)我执(3)

funny:

山中日月长,却并非不谙世事。化外之人在庙中修行,也终究跳不出五行外。


俗世的不安动荡,其实僧人们最清楚。


净能抱着小师弟从禅院外努力带进来的襁褓,暗自叹气。


阉党横行的朝堂带给百姓的,只能是苛捐杂税重徭役。吃苦耐劳也得不到生存的权利时,似乎不是落草为寇,就是落发为僧。


小小的寺庙里人口不知何时增加得难以为继,净能发愁,方丈却捋着长须不说话。


沈炼来得也少了。桃树上碧果累累的时节他也错过。


净能和小师弟们摘了所有桃子做桃肉干,给吃嘴的小师弟们拿走大把,自己偷偷留了个小布囊。


“师父,我想下山看看。”净能终于忍不住,敲开方丈的禅房。


端坐蒲团上的方丈悠悠看了净能一眼,“去吧。”


“……”师父答应得意外干脆,净能行礼离去前,不由又犹疑着回身,“师父,请问是否还有所嘱托?”


“没有。”方丈合什双掌,叹了声佛号,“你心既动,外物不能移,为师没有可说的。”


“师父……”净能跪在堂下。


“净能啊,你心中有执念。”方丈把自己温厚的大弟子扶起来。亲手带大的孩子,他自然比谁都了解。净能平日温和爱笑,实则心底烧着一把火,却不知是否红莲业火。


净能一愣,便想起了小时候,师父说过同样的话。他只惦记着沈炼的执,却忘了自己心中亦是如此。


修行与不修行,难不成没有分别?


“师父,我只想在这里和师父,师兄弟们好好修行。”他依旧这么回答,还有沈炼,与沈炼在山门前相会,偶尔桃林里过招,别无所求。


方丈不答话,像对待小沙弥那样摸摸已经成人的大弟子的光头,端详半晌,笑道,“剃剃头,换身干净僧袍,去山下走走吧。”


净能拜谢师父。


方丈送他到山门,小沙弥们不懂事,偷跑出来要大师兄记得带些新奇玩意回寺,净能都答应。


老和尚看着爱徒远去,闭眼吟诵佛号。


所执着之事不在于大小,只要有所求,并为之所苦。净能啊,这世间,求不得之事恐怕远比你所想的多。


净能站在山下不知去处,他只想出来看看,这世道发生了怎样的偏差。


静默了片刻,并想起沈炼同他说自己兄弟三人住在京城何处,索性理了理僧袍,往城里去了。


官道旁遇到卖酒的小摊,原来沈炼每次上山就在这里沽酒,他便也想去沽些,却记起自己身无长物,实在没有这个闲钱,何况顶着光头买酒,不是摆明的犯戒?


他到底是作罢了,两手空空,只托着化缘的碗钵七弯八拐找到沈炼的家。


净能进城时日头就已经偏西,纵使夏季白昼漫长,等他站在沈炼家门前,也到了该预备晚饭的时候。


四周小院炊烟袅袅,可眼前的青砖屋瓦里却没有人烟。是公干未归吧?


净能默默站在门外等待,直到星辰渐起。


“大哥,二哥,我们家门外有人。”一川手脚快,转过巷口就看到门口的身影,赶忙又回头对兄长们报告。


“人?”卢剑星奇怪地道。


一川又扭头看看,云层转移,借着皎洁月光总算看清几分,“是个光头,和尚?”


他话音未落,沈炼已经抢身上前,几步点地,衣摆翻飞,好像使上轻功绝学草上飞一般。


“净能?”


闭眼默诵经文的僧人望过来,“沈炼。”


他顿了顿,又对沈炼身后跟来的两位结拜兄弟行佛礼,“两位施主,小僧有礼了。”


他叫沈炼是沈炼,叫其他人,却都是施主。


沈炼在月色下轻勾唇角。

评论

热度(40)